詩詞大全
子曰:“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人不知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?”(《學而》)曾子曰:“吾日三省吾身:為人謀而不忠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乎?傳不習乎?”(《學而》)子曰:“溫故而知新,可以為師矣。”(《為政》)子曰:“學而不思則罔,思而不學則殆。”(《為政》)子曰:“由,誨女知之乎!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,是知也。”(《為政》)子曰:“見賢思齊焉,見不賢而内自省也。”(《裡仁》)子曰:“三人行,必有我師焉。擇其善者而從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”(《述而》)曾子曰:“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遠。仁以為己任,不亦重乎?死而後已,不亦遠乎?”(《泰伯》)子曰:“歲寒,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。”(《子罕》)子貢問曰:“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?”子曰:“其恕乎!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”(《衛靈公》)
唧唧複唧唧,木蘭當戶織。不聞機杼聲,惟聞女歎息。(惟聞通:唯)問女何所思,問女何所憶。女亦無所思,女亦無所憶。昨夜見軍帖,可汗大點兵,軍書十二卷,卷卷有爺名。阿爺無大兒,木蘭無長兄,願為市鞍馬,從此替爺征。 東市買駿馬,西市買鞍鞯,南市買辔頭,北市買長鞭。旦辭爺娘去,暮宿黃河邊,不聞爺娘喚女聲,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。旦辭黃河去,暮至黑山頭,不聞爺娘喚女聲,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。 萬裡赴戎機,關山度若飛。朔氣傳金柝,寒光照鐵衣。将軍百戰死,壯士十年歸。 歸來見天子,天子坐明堂。策勳十二轉,賞賜百千強。可汗問所欲,木蘭不用尚書郎,願馳千裡足,送兒還故鄉。(一作:願借明駝千裡足) 爺娘聞女來,出郭相扶将;阿姊聞妹來,當戶理紅妝;小弟聞姊來,磨刀霍霍向豬羊。開我東閣門,坐我西閣床,脫我戰時袍,著我舊時裳。當窗理雲鬓,對鏡帖花黃。出門看火伴,火伴皆驚忙:同行十二年,不知木蘭是女郎。(帖通:貼;驚忙一作:惶;惶火伴通:夥) 雄兔腳撲朔,雌兔眼迷離;雙兔傍地走,安能辨我是雄雌?
孔子東遊,見兩小兒辯日,問其故。(辯日一作:辯鬥)
一兒曰:“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,而日中時遠也。”
一兒以日初出遠,而日中時近也。
一兒曰:“日初出大如車蓋,及日中則如盤盂,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?”
一兒曰:“日初出滄滄涼涼,及其日中如探湯,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?”
孔子不能決也。
兩小兒笑曰:“孰為汝多知乎?”
慶曆四年春,滕子京谪守巴陵郡。越明年,政通人和,百廢具興。乃重修嶽陽樓,增其舊制,刻唐賢今人詩賦于其上。屬予作文以記之。(具通:俱) 予觀夫巴陵勝狀,在洞庭一湖。銜遠山,吞長江,浩浩湯湯,橫無際涯;朝晖夕陰,氣象萬千。此則嶽陽樓之大觀也,前人之述備矣。然則北通巫峽,南極潇湘,遷客騷人,多會于此,覽物之情,得無異乎? 若夫淫雨霏霏,連月不開,陰風怒号,濁浪排空;日星隐耀,山嶽潛形;商旅不行,樯傾楫摧;薄暮冥冥,虎嘯猿啼。登斯樓也,則有去國懷鄉,憂讒畏譏,滿目蕭然,感極而悲者矣。(隐耀一作:隐曜;淫雨通:霪雨) 至若春和景明,波瀾不驚,上下天光,一碧萬頃;沙鷗翔集,錦鱗遊泳;岸芷汀蘭,郁郁青青。而或長煙一空,皓月千裡,浮光躍金,靜影沉璧,漁歌互答,此樂何極!登斯樓也,則有心曠神怡,寵辱偕忘,把酒臨風,其喜洋洋者矣。 嗟夫!予嘗求古仁人之心,或異二者之為,何哉?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;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;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。是進亦憂,退亦憂。然則何時而樂耶?其必曰: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”乎。噫!微斯人,吾誰與歸? 時六年九月十五日。
秦王使人謂安陵君曰:“寡人欲以五百裡之地易安陵,安陵君其許寡人!”安陵君曰:“大王加惠,以大易小,甚善;雖然,受地于先王,願終守之,弗敢易!”秦王不說。安陵君因使唐雎使于秦。(說通:悅) 秦王謂唐雎曰:“寡人以五百裡之地易安陵,安陵君不聽寡人,何也?且秦滅韓亡魏,而君以五十裡之地存者,以君為長者,故不錯意也。今吾以十倍之地,請廣于君,而君逆寡人者,輕寡人與?”唐雎對曰:“否,非若是也。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,雖千裡不敢易也,豈直五百裡哉?” 秦王怫然怒,謂唐雎曰:“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?”唐雎對曰:“臣未嘗聞也。”秦王曰:“天子之怒,伏屍百萬,流血千裡。”唐雎曰:“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?”秦王曰:“布衣之怒,亦免冠徒跣,以頭搶地耳。”唐雎曰:“此庸夫之怒也,非士之怒也。夫專諸之刺王僚也,彗星襲月;聶政之刺韓傀也,白虹貫日;要離之刺慶忌也,倉鷹擊于殿上。此三子者,皆布衣之士也,懷怒未發,休祲降于天,與臣而将四矣。若士必怒,伏屍二人,流血五步,天下缟素,今日是也。”挺劍而起。 秦王色撓,長跪而謝之曰:“先生坐!何至于此!寡人谕矣:夫韓、魏滅亡,而安陵以五十裡之地存者,徒以有先生也。”
公輸盤為楚造雲梯之械,成,将以攻宋。子墨子聞之,起于魯,行十日十夜,而至于郢,見公輸盤。 公輸盤曰:“夫子何命焉為?” 子墨子曰:“北方有侮臣者,願借子殺之。”公輸盤不說。 子墨子曰:“請獻十金。” 公輸盤曰:“吾義固不殺人。” 子墨子起,再拜,曰:“請說之。吾從北方聞子為梯,将以攻宋。宋何罪之有?荊國有餘于地,而不足于民,殺所不足而争所有餘,不可謂智;宋無罪而攻之,不可謂仁;知而不争,不可謂忠。争而不得,不可謂強。義不殺少而殺衆,不可謂知類。” 公輸盤服。 子墨子曰:“然胡不已乎?” 公輸盤曰:“不可,吾既已言之王矣。” 子墨子曰:“胡不見我于王?” 公輸盤曰:“諾。” 子墨子見王,曰:“今有人于此,舍其文軒,鄰有敝輿而欲竊之;舍其錦繡,鄰有短褐而欲竊之;舍其粱肉,鄰有糠糟而欲竊之——此為何若人?” 王曰:“必為有竊疾矣。” 子墨子曰:“荊之地方五千裡,宋之地方五百裡,此猶文軒之與敝輿也。荊有雲夢,犀兕麋鹿滿之,江漢之魚鼈鼋鼍為天下富,宋所謂無雉兔鲋魚者也,此猶粱肉之與糠糟也。荊有長松文梓楩楠豫章,宋無長木,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。臣以王吏之攻宋也,為與此同類。” 王曰:“善哉!雖然,公輸盤為我為雲梯,必取宋。” 于是見公輸盤。子墨子解帶為城,以牒為械,公輸盤九設攻城之機變,子墨子九距之。公輸盤之攻械盡,子墨子之守圉有餘。 公輸盤诎,而曰:“吾知所以距子矣,吾不言。” 子墨子亦曰:“吾知子之所以距我,吾不言。” 楚王問其故。 子墨子曰:“公輸子之意不過欲殺臣。殺臣,宋莫能守,乃可攻也。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,已持臣守圉之器,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。雖殺臣,不能絕也。” 楚王曰:“善哉。吾請無攻宋矣。” 子墨子歸,過宋。天雨,庇其闾中,守闾者不内也。故曰:治于神者,衆人不知其功。争于明者,衆人知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