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風留金山兩日

宋代 蘇轼

塔上一鈴獨自語,明日颠風當斷渡。

朝來白浪打蒼崖,倒射軒窗作飛雨。

龍骧萬斛不敢過,漁舟一葉従掀舞。

細思城市有底忙,卻笑蛟龍為誰怒。

無事久留童仆怪,此風聊得妻孥忏。

潛山道人獨何事,半夜不眠聽粥鼓。

暮春有感寄友人

唐代 魚玄機

莺語驚殘夢,輕妝改淚容。

竹陰初月薄,江靜晚煙濃。

濕觜銜泥燕,香須采蕊蜂。

獨憐無限思,吟罷亞枝松。

折桂令·自述

元代 元吉

華陽巾鶴氅蹁跹,鐵笛吹雲,竹杖撐天。伴柳怪花妖,麟祥鳳瑞,酒聖詩禅。不應舉江湖狀元,不思凡風月神仙。斷簡殘編,翰墨雲煙,香滿山川。

代秋情

唐代 李白

幾日相别離,門前生穞葵。

寒蟬聒梧桐,日夕長鳴悲。

白露濕螢火,清霜淩兔絲。

空掩紫羅袂,長啼無盡時。

溪居

唐代 裴度

門徑俯清溪,茅檐古木齊。

紅塵飄不到,時有水禽啼。

白雲謠

先秦 佚名

白雲在天,丘陵自出。

道裡悠遠,山川間之。

将子無死,尚複能來。

蟾宮曲·京口懷古·鎮江

元代 盧摯

道南宅豈識樓桑,何許英雄,驚倒孫郎。漢鼎才分,流延晉宋,彈指蕭梁。昭代車書四方,北溟魚浮海吞江。臨眺蒼茫,醉倚歌鬟,吟斷寒窗。

水龍吟·浮翠山房拟賦白蓮

宋代 唐玨

淡妝人更婵娟,晚奁淨洗鉛華膩。泠泠月色,蕭蕭風度,嬌紅斂避。太液池空,霓裳舞倦,不堪重記。歎冰魂猶在,翠輿難駐,玉簪為誰輕墜。

别有淩空一葉,泛清寒、素波千裡。珠房淚濕,明珰恨遠,舊遊夢裡。羽扇生秋,瓊樓不夜,尚遺仙意。奈香雲易散,绡衣半脫,露涼如水。

阆水歌

唐代 杜甫

嘉陵江色何所似?石黛碧玉相因依。

正憐日破浪花出,更複春從沙際歸。

巴童蕩槳欹側過,水雞銜魚來去飛。

阆中勝事可腸斷,阆州城南天下稀!

與餘生書

清代 戴名世

  餘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曆中宦者,為足下道滇黔間事。餘聞之,載筆往問焉。餘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為我書其語來,去年冬乃得讀之,稍稍識其大略。而吾鄉方學士有《滇黔紀聞》一編,餘六七年前嘗見之。及是而餘購得是書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證其同異。蓋兩人之言各有詳有略,而亦不無大相懸殊者,傳聞之間,必有訛焉。然而學土考據頗為确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記,二者将何取信哉?  昔者宋之亡也,區區海島一隅,僅如彈丸黑子,不逾時而又已滅亡,而史猶得以備書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閩越,永曆之帝西粵、帝滇黔,地方數千裡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義,豈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慚以滅沒。近日方寬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諱者萬端,其或菰蘆澤之間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謂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書未出,又無好事者為之掇拾流傳,不久而已蕩為清風,化為冷灰。至于老将退卒、故家舊臣、遺民父老,相繼澌盡,而文獻無征,凋殘零落,使一時成敗得失與夫孤忠效死、亂賊誤國、流離播遷之情狀,無以示于後世,豈不可歎也哉!  終明之末三百年無史,金匮石室之藏,恐終淪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諸書,缺略不祥,毀譽失實。嗟乎!世無子長、孟堅,不可聊且命筆。鄙人無狀,竊有志焉,而書籍無從廣購,又困于饑寒,衣食日不暇給,懼此事終已廢棄。是則有明全盛之書且不得見其成,而又何況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區區之轶事乎?前日翰林院購遺書于各州郡,書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節事涉邊疆者,民間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購者,其外頗更有潛德幽光,稗官碑志紀載出于史館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則亦無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難也!  餘員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辄好問當世事。而身所與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無有以此為念者,又足迹未嘗至四方,以故見聞頗寡,然而此志未嘗不時時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來與餘面論其事,則不勝幸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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